第4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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??苏锦:“因为,大概,我是一条锦鲤吧。” ??能带来好运哟! ??第3章 荒唐一夜 ??房门早就自动闭合了,隔绝了走廊上的光线后,可视度更差了。 ??黑夜容易滋生罪恶。 ??软玉温香在怀,正常男人都会心猿意马,可这一位却是个例外,女上男下的暧昧姿势没保持多久,梁挽就感觉后颈被人捏住了,冰凉的触感让她不自觉瑟缩了下。 ??她想反抗,可对方丝毫不知道怜香惜玉四个字怎么写,架着她起来,就跟拉沙袋似的,将她往门边拖。 ??梁挽脑子不太清醒,胃里翻江倒海,难受地一塌糊涂,她挣扎着,回过头就用指甲在那人脸上狠狠招呼了一下。 ??他偏了偏头,小野猫的爪子落到了下颔处,瞬间火辣辣。 ??继而是衬衫领口惨遭毒手,用来当做了她保持平衡的道具,纽扣瞬间就崩了,沿着肩胛骨拽下来。 ??布帛撕裂的声音分外清晰。 ??梁挽挂在他身上,掌心下是温热的触感,她摸到了对方锁骨下的皮肤,有些微突起,细细长长的一道,不知是伤痕还是纹身。 ??手指下意识碰了碰,一秒钟后惨遭大力推开,她跌坐在地,浑浑噩噩看着面前模糊不清的脸。 ??黑压压的颀长身形,遮住了窗帘缝隙透出来的月光。 ??“出去。”他的声音轻得几不可闻,居高临下看着暗夜里蜷缩在地上的少女,漆黑的眼睛被冷漠所充斥。 ??梁挽艰难地支起上半身,大着舌头道:“你谁啊,你怎么在我房间,你……” ??后半句话没机会说出来,她再度被拎了起来。 ??这下子可捅了马蜂窝。 ??“放手!小王八蛋,我会报警,抓你这个……嗝……龟儿子!”少女喝了酒后的嗓音带着点沙哑,殷红的小嘴里吐出的全是不怎么让人愉悦的低咒。 ??他面无表情地听着,一手制住她纤细的腕骨,一手拧开了门把。 ??眼下没有别的想法,只想把入侵者丢出去,无关性别。 ??无奈醉酒的人怎么可能那么好摆平,别人喝多了要么狂吐要么安静睡着,至于梁挽,那就是百折不弯的暴躁份子,平日压着的叛逆和委屈,就跟火山喷发一样,全出来了。 ??眼泪和怒火齐飞,杀伤力max。 ??她死命抓着床脚,语无伦次地边哭边骂:“你想干嘛?我都那么惨了,想回房间睡一觉不行吗?你滚、滚开……行不行?” ??回应她的是一室沉默。 ??房内装饰的摆钟滴答滴答,像极了那日站在舞台上煎熬的时刻,透过泪眼朦胧的视线,她仿佛看到了梦想破碎,光芒陨落的画面。 ??梁挽哭得更大声了。 ??从男人的角度看过去,小姑娘抱着膝盖,头埋在里头,整个人抖得厉害,真是可怜到不行。半晌,她又打了个酒隔,四肢摊开,在地上扭来扭去。 ??发酒疯都能发得别出心裁,像个滚筒洗衣机。 ??他盯了一会儿,淡漠的脸上波澜不惊,慢吞吞瞅了眼门的方向,又缓缓收回目光。 ??算了,他连自己是谁,在哪里都不知道。 ??他还能怎样? ??就当多了只聒噪的宠物,来陪伴他度过苏醒过来后这混乱又空荡荡的第一夜。 ??…… ??梁挽做了个特别荒诞的梦。 ??荒诞到什么程度呢? ??她竟然变成了丛林里的女泰山,围着兽皮,抓着藤蔓,在热带的树木间任意晃荡。艳阳高照,风呼呼地刮过耳边,随便吼一声,就是漫天遍地的回声,千奇百怪的鸟儿们被她惊得扑棱棱飞向空中。 ??爽,太他娘的爽了。 ??她感觉自己就是大自然的女王。 ??没有生物不臣服在她足下,也没有任何质疑的声音敢在她耳边叫嚣。 ??直到某天……她遇到了一只美丽无比的绿尾孔雀。 ??一只骄傲的,目中无人的,光是一个眼神就让她恨不能想neng死的混账玩意儿。从她看到它的第一秒,就决定要将其背后的翎毛全部拔下来,做一条奢华的雀尾裙。 ??于是,你追我赶的生活开始了。 ??越过高山,跨过溪流。这畜生跑得飞快,经常溜着她玩,好几次眼瞧着要追上了,她又不慎撞上了树干,疼得眼冒金星。 ??终于有一天,伤痕累累的她拼了最后一口气掐住了它的脖子。 ??小畜生睁着灿若琉璃的眼,发出了最后的嘶鸣—— ??“挽挽!挽挽!挽挽啊!!!” ??我日哟。 ??为什么它会说人话,还知道自己的名字? ??梁挽吓得蹬了一脚,天边的彩虹变得刺眼无比,有股无形的力量拽着她迅速从光怪陆离的世界里脱离…… ??耳边隐约传来拍门声,还有嘈杂的脚步,忽远忽近的。 ??她睁开眼,动了动脖子,宿醉后的头疼顷刻间罩住了她的脉门,活像有个小人,拿着铁锤子在脑门子里梆梆梆一通乱砸,生不如死。 ??她发誓,以后再也不喝酒了。 ??睡眼惺忪地抱着被子坐起来,梁挽动了动脖子,颈椎通到尾骨的一长串都是酸疼的,她嘶了一声,半眯着眼睛,随意扫了一圈。 ??目光所及之处,都他妈触目惊心。 ??门廊处一片光洁,行李箱呢? ??矮柜上的餐盘和刀具七零八落,她没叫过餐呀! ??还有昨天下楼前明明泡过一次澡,眼下浴缸里的花瓣怎么还在? ??一切的一切,都指向了一个事实。 ??这绝逼不是她的房间。 ??梁挽冷汗都出来了,捧着脑袋仔细回忆,发现记忆里一片空白,只能想起在行政酒廊里的零星片段,至于后头的事儿,彻彻底底忘得一干二净。 ??她察觉到自己未着寸缕,此时此刻连掀开被子的勇气都没有。 ??门外的动静倒是越来越大了,有个气急败坏的女孩子一直在尖嚷,嗓音异常熟悉,挺像左晓棠的。 ??她听了片刻,拿过手机拨了个号码。 ??对方秒接,劈头盖脸一顿骂:“我把客房部的人都叫上来了,以为你想不开死在房间了,电话不接短信不回,你他妈去哪了?” ??梁挽被吼得头晕目眩,把话筒拿远了点,弱弱地道:“我给你开门。” ??匆匆裹了件浴袍,她把脑袋探了出去。 ??几个酒店的员工和左晓棠正杵在她原来房间的门廊处,听到开门声,齐齐回头。 ??梁挽故作轻松:“你们找我呢?我没事,挺好的。” ??左晓棠没吭声,先是诧异地扫了眼房号,随即张了张嘴,脸色瞬间阴沉下来。她飞快转过身给前来帮忙开门的工作人员赔了不是,而后走至好友面前。 ??梁挽退开,让她进来。 ??两个人对视了五秒。 ??左晓棠阴森森地盯着她:“别告诉我你走错房,和人一夜情了。” ??“我不确定,我喝断片了。”梁挽瘫在沙发上,抱枕盖着头,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。自暴自弃地躺了三分钟,她听到淅淅索索的翻东西声。 ??“你找什么呢?” ??“还能找什么!”左晓棠没好气地翻着垃圾桶,又在床下仔细搜了一遍,叹道:“现在有两种可能,一、他没做安全措施;二、他做了措施,把用过的套带走了,你选哪种?” ??梁挽猛地坐起:“我选择死亡。”语罢,她怒目相视:“目前也没证据判断我一血没了啊?” ??左晓棠摇摇头,一把抽掉了床榻上的被子。 ??雪白床单角落,两三朵红梅,悄然绽放。 ??“节哀。” ??梁挽面色惨白如纸,无限懊恼泉涌似地挤进胸口,压得她喘不过气来。她没有正儿八经谈过恋爱,也没有喜欢的男孩子,结果莫名其妙就把最宝贵的第一次弄丢了。 ??“我全程都没印象,半点细节都想不起来。”她越想越气,狠心抽了自己好几个耳光。 ??左晓棠恶狠狠地瞪她:“打,再用力点,叫你学人喝酒消愁!” ??梁挽眼泪刷的就下来了,哽咽道:“我连初夜对象长什么样都不知道,还有小说里描述那撕裂般的痛楚,我都没体验过……” ??“还有机会。” ??“啊?” ??左晓棠捡起床头柜上的纸条,夹在指尖甩了甩:“这位郎君有点意思,吃了不跑,还留了号码。” ??便签上除了十三位阿拉伯数字,还有一行字: ??【有事可以找我。】 ??字迹清隽有力,只是每一个字的第一笔都相当浓重,看得出他写的时候下了极大的决心。 ??梁挽懵了,找他干嘛?找他负责?开玩笑吧。 ??她下意识就拒绝了这种可能性,走到洗手间后,发现台面上放着一只男士手表,暗蓝宝石镜面,星空刻盘,每一种光线下都呈现不同的色泽。 ??她看过这个牌子,听闻只做定制,奢华又小众。连她母亲这样养尊处优的人买之前都要考虑再三,足以体现它的价格有多不友好。 ??是那个人落下的吗? ??她拿着手表,眉头皱了起来。 ??…… ??同一天的傍晚,临城cbd最高的那栋楼,顶层办公室,年轻的男人对着落地窗,语调波澜不惊:“和美国那边的视频会议定在几点?”